觉得手脚冰凉,她凝望着那个几乎已经消失在拐角的身影,终究是没忍住喊问。
“娘娘,您就那般确定叶芷吟就是您的女儿吗?您就不怕错认吗?”
然而,贵妃娘娘连脚步都没停,直接消失在了路尽头……
不知是如何走出锦华宫的。
宫门外。
小昭正等在薄府马车前,瞧见宋安冉走出来,忙迎上前:“夫人……”
瞧见她手中托盘时,愣了下。
宋安冉没说话,只是自顾上了马车。
小昭见状也不敢多问,只叫马夫往薄府回。
半个时辰后。
宋安冉终于回到了院落,屏退了小昭,她刚推门进卧房。
就看到躺在软榻上,闭目休憩的男人。
薛案,他……怎么会在这儿?!
宋安冉有些茫然,但脚步还是不可抑制的走上前。
窗沿上立着的红烛随着跑进来的风微微摇晃着。
映照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,越发显得他俊朗。
窗外似乎还有雪花在飘,大片大片,像极了柳絮。
窗内暖意盈盈。
宋安冉抿了抿唇,轻声唤:“阿行,醒醒,别在这儿睡,会着凉。”
“阿行……”
她伸出手轻轻去推他。
下一秒,手腕却被薛案一把抓住。
与此同时,男人温柔的声音响彻耳际:“芷吟,别闹!”
第八章
“轰!”
明明是冬日,宋安冉却感觉如夏日雷鸣!
她大脑一片空白,怔怔看着软榻上的男人,久久不能回神。
刚刚,薛案的语气那般亲昵,像极了宠溺!
可他唤的人,却是叶芷吟!
“薛案,你睁开眼看清楚,我是谁!”
宋安冉声音有些尖锐,薛案紧闭的眼也慢慢睁开。
瞧见宋安冉,他皱了下眉:“你喊什么?”
宋安冉张了张嘴,却说不出话。
她的夫君,在睡梦中,唤着其他女子的名字!
他究竟将自己置于何地?!
宋安冉只觉得眼眶一阵阵发烫,喉咙里也哽着些嘶哑:“薛案,你就这般喜欢叶芷吟吗?”
薛案眸色深邃:“与你无关。”
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撕扯啃咬着心,宋安冉疼得脸色煞白!
沉默在两人间蔓延。
片刻后,薛案坐起身,按了按眉心:“听说你今日不仅回了苏府,还进了宫去觐见贵妃娘娘?你同她说了什么?”
“你希望我说什么?”宋安冉声音沙哑。
薛案久久看着她,最终开口:“此事我自有考量,你别做多余的事。”
说完,他就要转身就走。
掩在衣袖里的手还在死死的攥着那把贵妃赐下的匕首。
宋安冉不知怎么想的,拉住了薛案的衣袖:“你有什么考量?”
薛案回头看来,没有说话。
就听宋安冉又问:“与我和离,娶叶芷吟,这就是你的考量,对吗?”
薛案将手抽回:“你不必知道。”
扔下这话,他大步离去,再没给宋安冉开口的机会。
门外,连日的大雪久违的停下了。
却又要比下雪时,还冻人。
热泪滚烫,氤氲在眼眶,许久未落。
宋安冉迈着僵硬的脚步,缓缓走到妆台前,拿出那纸薛案早给了自己的放妻书。
她手指用力捏着,直到布满褶皱,几欲碎裂——
宋安冉才将将松开了力气,转身,出门,没入了浓稠黑夜……
古鸣寺。
大殿佛堂依旧是永刹的安详。
香烛冉冉,木鱼声咚响,还有那鎏金佛像的满目慈悲。
一切都和三年前成婚前,宋安冉前来求愿时一般无二。
却也不一样。
那时,她满心期盼,盼着能与薛案日久生情,恩爱白首。
而现在,她只剩满心愁苦与迷茫。
这时,一个小沙弥从殿后走来,瞧着跪在蒲团上的宋安冉愣了下。
随后上前:“施主,本寺要闭门谢客了,您早些回吧,山路崎岖,再晚些该不好走了。”
闻言,宋安冉眼睫颤了颤。
她没有看小沙弥,只是望着佛像问:“回家?我……有家吗?”
生母认错了人,养母心怀杀意,夫君不爱休弃……
世间偌大,宋安冉无处可去。
她咽下苦涩,回头看不知如何回答的小沙弥,最终慢慢站起了身。
“你只当我胡言罢了,叨扰。”
话落,宋安冉转身朝大殿外走去。
马车一路朝薄府而回,她全薄无话。
却不想到了薄府门前,刚下马车,就看到从中走出来的叶芷吟。
四目相对,她头戴金钗,面容含笑:“刚刚阿行同我说已给了你放妻书,你打算何时离开,成全我们?”
第九章
薛案。
宋安冉心里轻嚅着这个名字,从前只觉得甜,现在却像鱼刺,哽在喉咙,上下不得。
可迎着叶芷吟得意的目光,她还是强迫自己开口问:
“你就这么急吗?”
“不急。”叶芷吟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“但是怕你急。”
“什么?”宋安冉有些不解。
叶芷吟却没解释,只是说:“我知你不想同阿行和离,但他已注定是我的夫君。若你执意不改,便只能选择母妃赐你的那把匕首。”
“宋安冉,要不我们来下个注吧,你说在与我的婚事和你的命之间,阿行会选择哪个?”
宋安冉面色苍白。
她心知肚明,薛案的答案只会有一个——叶芷吟。
叶芷吟见宋安冉说不出话,脸上笑意渐深,语气得意:“看啊,曾经你拥有的,现在我也将拥有了,宋安冉,我从不比你差。”
说完,她上了马车,扬长而去。
宋安冉一个人站在原地,明明前面就是薄府的石阶,她却怎么都迈不动一步。
就在这时,一道脚步声响起。
薛案从门内走出来,瞧见宋安冉,他脚步一顿:“你又去了哪儿?”
宋安冉凝望着他身上的飞鱼服,这个男人,同最初遇见时别无二致。
自始至终,他的眼中都不曾有过自己!
她喉咙发哽,血腥气蔓延,又被生生咽下。
“你要去哪儿?”
闻言,薛案愣了下。
过往,宋安冉从不会多嘴问他的去向,如今却……
出神只是一瞬,薛案便直接回:“公事。”
只是不知为何,宋安冉总觉得他神情间似有些许异样。
没等细思,就见薛案迈步要走。
“薛案!”
宋安冉张口叫住他,随后从怀中将那纸放妻书拿了出来:“我,不愿和离。”
刚刚叶芷吟那个赌,她并不想下注。
但看到薛案的这一刻,宋安冉改变主意了。
她终归是不信,三年夫妻,自己的命顶不过一场圣旨赐婚。
宋安冉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好,有错。
但作为一个女子,她爱了三年,等了三年,盼了三年,自己总该有身份,赌一个结局!
而薛案看着那张明显被人紧攥过的纸,竟也伸手拿了过来。
一张信纸,一头一尾,两只各握的手。
宋安冉手指紧了紧,最后松开:“你……”
薛案只说:“和离一事等我忙完,再同你说。”
话落,上马离去。
深夜的凉州城,家家闭户。
只剩马蹄声在长街上奔腾。
院落内。
宋安冉坐在烛下,一针一针绣着那幅《百寿图》,眼看着就剩最后一笔就要完成了。
不知怎的,她神思一晃,针便扎进了指腹。
一瞬刺痛。
宋安冉下意识的松开手,看着指腹上那抹鲜红的血珠,久久没有动作。
一旁,小昭见状,忙拿了药来,给她涂上。
“夫人,贵妃娘娘的寿辰还有段时日,您何必非要熬夜绣制呢?”
宋安冉收回手,捡回针:“有些事还是早早做完了好。”
就像她不知赌局结果如何,她也不知自己还能活多久,又能都赶上贵妃的寿辰。
既然此,倒不如早些绣好。
届时便是自己不在了,也算是尽过为人子女的孝道,也好过到了底下后悔,遗憾。
只是这些,宋安冉不能同小昭说。
她们八年主仆,自己这条命,小昭或许比她还要在乎!
“小昭……”
宋安冉刚开口要说些什么,只见原本漆黑的屋外突然一片大亮,然后铁甲之声呼啸而过。
她转头看着,瞧着那光去的方向,心中不安莫名加剧。
“小昭,你去看看发生了何事?!”
“是。”
小昭领命退去。
宋安冉试图绣制《百寿图》,让自己能安下心。
但却毫无用处。
突然,门推开,小昭回来了。
她语气急切,满眼慌张:“不好了,夫人,他们说苏大人叛国通敌,要满门抄斩!”
第十章
宋安冉只觉得脑海轰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
她父向来两袖清风,忠心为国,断不可能叛国!
“去找薛案,派人将他找回来,就是我有事找他!”
宋安冉知道自己是女子,无诏不得入宫,但薛案不一样,他是陛下信赖的锦衣卫统领,若有他去,苏家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!
然而小昭却没有动,唯有眼里写满了怜悯:“夫人,刚刚那铁甲声,是锦衣卫!”
宋安冉顿了下,意识到了什么。
就听小昭的声音缓缓响起:“领头的人……就是薛案!”
宋安冉只觉得一股寒凉之意直直穿透了百骸。
领头的人是薛案!
为什么是他?怎么会是他?!
宋安冉只觉得心口一阵阵憋闷,喉间一阵气血翻涌,随着咳嗽,涌出一股腥甜!
“夫人!”小昭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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