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刚过去的香港2022春拍,有人欢喜有人忧。对于中国艺术来说,在香港这样一个愈发国际化的拍场上,正在发生着不再专属某一群体的气场变化。
比如较之数年前频频创纪录的中国当代艺术家,在过去几季拍卖中,高光时刻被西方艺术大师盖过,上拍数量、成交额贡献度等等都大幅下降。与此同时,大火的青年艺术家也“不敌”风头正劲的海外同行们所创下的高价。
西方资本的力量?东西方艺术语言差异?新世代藏家品味所致?等等因素,引人深思。准确的说,香港2022春拍之后,甚至引发了业内争议。
张大千仿王希孟《千里江山》落槌瞬间
与现当代艺术所不同,针对香港拍场中国传统艺术的讨论,以中国书画为例,收藏主流群体及市场毫无疑问是在中国大陆。
对于中国书画来说,香港拍场仍是一个可以审视估价、讨论行情的统一市场。尤其是对于大估价的封面重点拍品来说,更是为即将到来的北京2022春拍带来一丝风向。
受到2022春天以来香港疫情爆发的影响,往年3月底的香港春拍和巴塞尔延期至4月底举行。值得注意的是,保利香港十周年拍卖7月举槌,中国嘉德香港十周年则是春秋拍合并至10月举行。但无论如何,从4月拍场数据、展览数据来看,虽然大陆藏家依然未能成行,但熟悉的香港艺术周正在恢复往日的热闹。
以已经结拍的苏富比、佳士得、华艺国际、邦瀚斯等四家拍行中国书画板块来看,
笔者也重点关注了2020年疫情以来的香港拍场书画市场成交额变化,以占额最大的苏记和佳记为例,中国书画市场连续三年实现增长。具体到数字来看,同比2020春拍成交额增长了3.07亿港元,增幅高达56%;同比2021春拍成交额增长了1.5亿港元,增幅为21%。
深究中国书画在香港拍场连续三年的增幅,苏记佳记都给出了他们的原因分析。
对于这样的现象,似乎也就是在疫情前的两年,关于新买家的主流论调,还普遍存在于现当代艺术,似乎在中国传统艺术中被认为是断层。但随着新生力量的成长,以及连续几年以来的审美、兴趣培养等等,某种程度上基本建立起个人收藏体系雏形。而中国书画中的跨越东西方艺术语言的作品,例如张大千、李华弌等艺术家作品,进入到他们的视野中。
断层式领衔的张大千
以2022春拍中国书画高价作品来看,张大千包揽前三甲,另有一件千万级作品入围,堪称是中国书画之半壁江山。
但也有遗憾之处,佳士得重磅推出的亚洲重要私人收藏张大千《山寺飞泉》虽然也是首次现身市场,但未能顺利成交,以及拍卖前夕遭撤拍的《石渠宝笈》记为赵孟頫《洗马图》,被寄予冲击亿元之望的董邦达流拍等等。
要回答这些问题,还需要深入到中国书画板块市场内部来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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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书画并非是香港拍卖市场的强项,但几乎每季都会有超高价作品出现,甚至还保持一些画家的拍卖最高价纪录。这算是香港书画拍场上一个比较特殊的现象,这季的张大千,以及去年春拍的亿元弘仁等。
今年这一现象更为明显,首先是张大千独领风骚。两个维度的数据来看张大千之于香港2022春拍书画板块的贡献,苏富比、佳士得、华艺国际、邦瀚斯四家拍卖行书画板块取得10.23亿港元成交,其中共有38件张大千作品上拍,顺利成交65件,顺利获得5.32亿港元的总成交。
另外在笔者盘点的香港拍场书画艺术家成交总额排行中,张大千、林风眠、吴冠中位居前三,但张大千一枝独秀,远超其他9位艺术家成交之总和。不可否认,这一切直接得益于张大千仿王希孟《千里江山》3.7亿港元的超高价成交。
按照这样的成交贡献来说,其实也谈不上市场两极分化,准确的说,张大千在香港2022春季拍场上,其他艺术家难以望其项背。
除了大创纪录的青绿山水佳作,沉寂两年之后再度在香港举槌的华艺国际,仍然是大陆传统拍卖的阵列。中国书画专场中5件张大千精品悉数成交,获得6072万港元的成交额。其中领衔的是张大千佛教题材精罕之作《太平景象》,以2880万港元顺利易手,紧随其后的是张大千《碧荷》1860万港元成交。
究其原因,正如开篇所言,
但值得注意的是,本季香港春拍依然有两件张大千高价作品遭遇流拍。首先是佳士得推出的张大千60年代泼彩《山寺飞泉》,估价为6000万-8000万港元,但拍卖时未能叫至最低估价而遗憾流拍。显然这样的估价,是对延续张大千市场热度抱有期待。只是6000万港元的估价,对于这件首次现身拍场的张大千泼彩来说,仍然存在挑战。
未能顺利成交的张大千两件重要作品
另外是一件苏富比带来的张大千为曾经的“大风堂”家厨李仲民题赠,庆祝其川菜馆“青城山”开业。对于拍场来说,并不是生面孔,曾经数次出现在新加坡重要藏家秋斋藏画展览及出版中。早在2008年苏富比秋拍中,也曾因为未能达320万港元的估价而流拍。时隔14年之后,估价早已涨至2600万港元,但仍是流拍。
林风眠《敦煌伎乐》
设色纸本 镜框 131.5 x 160 cm
港元 8,571,000
香港邦瀚斯
相较于林风眠在20世纪中国美术史上的成就,其市场价位远未达到该有的高度。一生颠沛流离的林风眠在世期间并未有权威的画册、全集等出版,以至于今天市场上的林风眠画作赝品较多,这也直接导致其价格远远落后于后辈们。从林风眠艺术生涯来看,一没有张大千那样宽松的创作环境,二没有徐悲鸿等重要社会历史题材画作,三没有齐白石等人的市场头脑。种种原因,
吴冠中 《紫藤》
1988年作 镜框 66.6×131.5cm
港元 14,290,000
香港苏富比
吴冠中则不一样,就艺术市场而言,其离世后的数场重要拍卖将吴冠中推至20世纪艺术大师市场前列,但是以油画为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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纵观书画板块成交来看,本季香港春拍古代书画的表现不是那么尽如人意。
首先是仅有苏记佳记开设了古代书画专场,但两场共计210余件古代书画总成交不过1.32亿港元,本季最高价来自于明代姚允在《江淮胜景》,是以超出估价7倍之多的1665万港元成交,堪称是一批黑马。另外有3件突破千万港元的古代书画,分别是佚名《宋人写经》、清宫挺画家冷枚,以及明代画家谢时臣《清宵雅集》。
明 姚允在《江淮胜景》
散册页 22 x 28 cm x10
成交价:港元 16,650,000
佳士得香港2022春拍
纵然古代书画市场是在大陆,但往季香港拍场上仍不乏重要的古代书画出现,只是本季中,这些重磅作品遭遇流拍,这是造成古代书画成交额下降最为直接的原因。
例如《石渠宝笈》著录的乾隆、董邦达《中秋帖子词卷》,14年前曾经以3000万港元成交,本季估价为7000万-9000万港元,是一件极有可能冲击亿元的作品,但无奈,当下古代书画市场行情尚未达到预期,未能顺利成交。
而《石渠宝笈》记载为赵孟頫《洗马图》在临门一脚时的撤拍,更是话题十足。因为就在5年前著名的藤田美术馆藏中国古代艺术珍品拍卖中,这件估价仅为50万美元的《洗马图》以2950万元的超高溢价成交。今春佳士得再度在香港拍场上呈现这件作品,只是没有机会最终呈现在拍场上,其背后的原因也是众说纷纭。
上述两件《石渠宝笈》加持下的古代书画,在本季遭遇滑铁卢之后,高估价古代书画流拍并未结束。无独有偶,苏记佳记各有一件元代墨竹高手的高估价作品流拍,分别是估价750万-1500万港元的顾安《竹石图》、估价500万-800万港元的吴镇《竹石图》。
明 谢时臣 《清宵雅集》
1552年作 手卷 29.8×127.5cm
港元 10,050,000
佳士得香港
但本季香港拍场古代书画板块仍然表现出一定的亮点,其中以两位明代画家为代表,值得注意的是,并非是大陆拍场上常见的明四家等人,而是相对比较少见的姚允在、谢时臣。其中谢时臣描绘江南文人春季雅集的《清宵雅集》,曾在20世纪中期短暂入藏过上海博物馆,在佳士得香港以1005万港元成交。
宋 佚名 《宋人写经》
手卷 31.5×1118.6cm
港元 12,838,000
香港苏富比
苏富比古代书画专场则是以1283.8万港元的佚名《宋人写经》为魁首。颇有缘分的是冷枚《高士赏梅图》中所钤印的乾隆御览之宝印章,今春齐聚苏富比拍场,更是凑成了一段佳话,最终以1247.5万港元成交。
清 冷枚 《高士赏梅图》
立轴 100×58cm
港元 12,475,000
香港苏富比
其实对于古代书画市场来说,香港拍场中的机会在于对海外征集中的重要作品的跟踪,国际拍行苏记佳记也更有优势获得日本、欧美等重要私人藏家珍藏,藤田美术馆旧藏就是最好的说明。但面对大陆藏家强大的购买力,以及对于市场敏感度的把握上,显然大陆的中国嘉德、北京保利更具竞争力。
当然,也会受到2022春天以来的疫情肆虐的影响,购藏一件高价位古代书画,仍然需要见到实物,未能在大陆举行巡展或是重点招商等等,也都会直接影响到最后的成交。但无论如何,2022上半年,香港举槌拍卖已经是最大的成功。
李华弌《春末》
水墨 双折日本古董金箔地屏风
167 x 184.5 cm. 2017年作
成交价:港元 6,930,000
佳士得香港2022春拍
正如笔者在开篇所言,
傅抱石 《醉僧图》
立轴 设色纸本 1944年作 104.5×61 cm
中国嘉德2022春拍呈现
虽然中国书画并不是香港拍场的强项,中国嘉德香港、香港保利也缺失了香港2022春拍,但仍不失是看点十足的一季拍卖,既有强势霸屏的张大千,也有登顶高峰的遗憾,也是书画市场的客观表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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